洛芙蕖Silvia

中考暂离,不时诈尸

【EC】焉识

#狼三线预警
#欧美圈初试水
#整理旧作时的意外之喜
#备战中考前最后的蹦哒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身体、金钱和爱;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灾难、死亡和爱;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
                                   ——《洛丽塔》

   在前往墨西哥与美国边境的长途客车上,坐在最后一排的老人咳嗽起来。他从洗得发白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掩住了口,然后望着上面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癌症。两个月前医生确凿地告诉他,也难怪,他这辈子倒腾了太多有害金属,没准哪种放射物质坑害了他的心肝肺脾。他只是不明白疾病要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再来报复他年轻时的胡作非为,尽管极不愿承认,但他确实老了。以前举起体育场不费吹灰之力的他,现在移动一辆小轿车也成了难事。他感到,自己的能力和寿命一样余额不足,但在欠费停机前,他必须要见见查尔斯。

    下车后,顶着风沙步行一段时间。他终于到达那座塌败的水厂,罗根站在生了锈的铁门前。看到他的到来,罗根立刻试图拔出钢爪,无奈爪上已锈迹斑斑,只得用另一只手生拽出来。空气尴尬的从两人之间流过。最后,他缓缓开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来看看他。他就在水塔里,对吗?”罗根微眯起眼,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艾瑞克开始因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发窘,他已经穿着它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了,军方试图找到他,拿他的鲜血去制造克隆体。多么可笑啊,一边打着反变种人的旗号,一边偷偷制造复制品维护自己的利益。他记得,瑞雯就是丧命于那些疯狂虚伪的人类之手的,特制子弹在她胸前爆出一朵妖冶的花,血带着温热溅在原野灰色的外套上,竟让他有些恍惚。瑞雯看着越缩越小的包围圈,灿金色眼眸中即将熄灭的灯火晃动了一下,拼命将他从身边推开,他这才如梦初醒杀出一条血路,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臂瘫倒在巷子里,抖着手捡起不知被谁丢弃的半瓶伏特加,猛地灌进去一大口,看着瑞雯和他的血在外套上混成斑驳不清的一团,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泪了。第一代X战警,就只剩下他,罗根和查尔斯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是查尔斯告诉我的,你知道,以他的方式。”

   罗根收回钢爪,默默领他到水塔前解开一重重锁链,猩红色的铁锈粘了满手。门尚未打开,他便听见里面老人意味不明的呓语。他的手心开始冒汗。门缓缓打开,罗根却拦住了他:“你最好先呆在这,相信我,现在不是你进去的时候。”罗根飞速冲进去,出来时手里拿的东西让他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成人尿不湿,查尔斯什么时候也得用上这种糟心玩意了?罗根忙乱一阵,让开了路。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踏进查尔斯的居所。
  即将年过九旬的老人坐在空旷而充满铁锈腐败气息的空间里,混浊的眼睛紧盯着他,然后费力的操控轮椅后退几步。他嗅到查尔斯身上有一股不可调和的腥臊。
“艾瑞克什么时候回来?他星期五一定会来的。”
他愣住了,尽管事先知道查尔斯患有阿兹海默症,这一句话仍是始料未及。他被遗忘了,不,只是他苍老的面容被查尔斯遗忘了,他年轻时的幻影仍固执的盘桓在查尔斯不灵光的脑瓜里。他在等他回去,回到他那充满孩子欢笑的学校去。

   他八十多岁时最喜欢去两个地方,一是那些把变种人不当人看的实验机构,二是查尔斯的办的学校。他经常在周五下午带着一帮新被解救的变种人孩子,提着一袋橘子硬糖前来拜会。在他们相对年轻的时候,争执是常有的事,等到老了才发现,要想让两个思想大相径庭的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需要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比如橘子硬糖和国际象棋。
   他喜欢在日暮时分推着查尔斯的轮椅来到花园里,分享一袋橘子硬糖,看太阳把自己最后的光和热消耗殆尽。他们相对无言,彼此早已心意相通。只有在学校里,他的心灵才是平和的,忘记那些战争和种种不快,变为一个与老友下棋闲话回忆峥嵘岁月的普通老头。等到包装袋里的糖果屈指可数,意味着他要离开这片净土,回到与人类的险恶斗争中去了。琴过来推查尔斯回房,责怪他不该给教授吃这么多糖。
   “你会让他得糖尿病的,还有蛀牙。”她一本正经地说。
    他笑笑,正想离开。查尔斯在背后对他说:“艾瑞克,要是舍不得走,就留下吧。”
    “不了,我还有事,下周五见。”他没有回头。

   那是他最后一次和查尔斯在周五相见

   那天他突然感到心脏不舒服,去药店买药的时候与十几辆警车擦肩而过,刺眼的警灯在向学校的方向汇集,形成一道蔚为壮观的风景。他跟着警车,来到了已经疮痍满目的学校,铁门被扭曲成可怕的形状,修剪整齐的花园像遭遇了十级飓风,许多染血的书本飞了出来,拾起一本,是查尔斯爱读的拜伦。孩子们的哭叫,救援人员的吆喝,冲击着他的耳膜。他拉住一个幸存的孩子,她哭着告诉他:是教授。“教授怎么啦?”“教授…的病……不是他的错…好多老师都…”他放开手,茫然立在原地,查尔斯的大脑…失控了。有尸体被陆续抬出来,琴,暴风女,小淘气…还有,Peter。一阵眩晕…
   再睁开眼睛时,瑞雯坐在床前:“艾瑞克,情况不容乐观。学校的事情过后,政府借机鼓吹变种人威胁论,对变种人的清洗已经开始了,我们要尽快转移。”
    他的生活回到了十几岁时刚从集中营出来的状态,窘迫到要用能力去偷硬币。他带着仅剩的几名变种人和雇佣兵们打打游击,捍卫他们最后的权利。然而曾经让他几乎天下无敌的能力,也被赐予他的上帝一点点收回。

   镜头拉回现实,查尔斯没有发现他的失神,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道吗,罗根要买艘船,叫…逐日号,到时候我就可以和艾瑞克一起漂流在海上了!”
   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看着那几株濒临枯萎的盆栽,吹去它们上面的灰尘:“那可真值得庆祝,不是吗?”
   
   查尔斯喜欢船,更喜欢水,他对水有种天生的亲近感,他说这让他想起在母亲子宫内度过的安稳无虞的日子。维泽尔庄园的夏天,查尔斯缠着他泛舟赏夏,他们的船静静漂流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四周是散发着清甜香气的睡莲,日光透过浓荫淌下来,投射下一船斑驳的叶影,温度刚刚好。蝉声和查尔斯发出的翻书声构成独特的夏日交响,他在专心致志地阅读一本诗集。夏来水涨,一些原本陆地生长的树被淹没,只剩下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拿起桨,把船划进两树之间的狭小空间。查尔斯诧异地把书放下:“你想让我唱首歌,艾瑞克?”
   他点点头。
   查尔斯清清嗓子,身子向后一靠,真的唱了一首只属于他的歌“To love, even black and blue”愉快慵懒的小调从查尔斯的口中飞出来。他看着查尔斯玫瑰花蕾一般的两瓣粉红色薄唇,心痒痒的。嘴角翘翘,一抹邪笑。身体突然前倾,两手一把按住查尔斯瘦削的两肩,趁他动弹不得之时,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他强吻了查尔斯。
   他吻的用力且笨拙,甚至带点粗暴的成分,贪婪的汲取这查尔斯唇齿间的芳香。直到查尔斯猛一发力,将他从船头推到船尾去,小船剧烈地晃动几下,水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一时无话。
  查尔斯盯着他,脸颊发烫。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就在这个万分尴尬的当口说出了我爱你。查尔斯没生气,大概他早就料到他会演这么一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罢深情回吻,“我也爱你,艾瑞克。”
  …………
  “艾瑞克,你昨晚是不是又偷用了我的薄荷味牙膏?”
  他们愣了一秒,接着便一同大笑起来,惊起一串扑棱棱的水鸟。他笑的尤其开怀,嘴角几乎一直咧到了后槽牙。查尔斯笑他简直就是只晃荡着雪白利齿的大鲨鱼,这个梗被一众师生广为传唱,以至于现在还有人习惯拿他的牙口开开玩笑。
 
    他站起来,把查尔斯推到见光处,阳光钻过水塔的破旧缝隙,给查尔斯的面容增添了一分柔和的光彩。他瞥见角落里的国际象棋,小心翼翼地捧到桌上。
   “来一盘吗?”
   不幸的是,查尔斯把规则忘了个一干二净,但他还是与查尔斯下了整整两个小时。看着被跳棋,围棋甚至还有大富翁的规则来回左右的棋盘,时隔多年,他再次笑成了一只鲨鱼,只不过这次,鲨鱼脸上的皱纹有点多。
   六点钟。
  该走了,他站起身来,礼貌的向查尔斯道别,他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塞给他一个小东西。是橘子硬糖,他张开掌心。查尔斯开心地笑了,像个孩子。他们苍老的手,再度握在了一处。

  “真不凑巧,教授他,平时不会糊涂成这样。”
  他没搭言,突然想起学校的事故发生在星期四,今天与查尔斯相会时星期六。也许,查尔斯的大脑晚一天失控,自己早一天来到这儿,情况就会有所不同。还真是不凑巧呢……
   他剥开糖纸,把不知过没过期的糖果丢进嘴里,意料之外的酸涩。
   身影消失在黄沙莽莽中。

   罗根哭笑不得看着柜台前的一老一小,脚下是吓晕了的柜员。劳拉戴着最新款的粉红色少女太阳镜,而教授正抱着一个鲨鱼玩偶不肯撒手。
    “在这等我。”他从货架上拿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劳拉。
   
   罗根绕到加油站破旧围墙后的高草丛里,拉开裤链准备小解。猛然间看到一座荒冢,草草立起的木棍十字架已经歪倒成了X形。罗根把十字架扶正,上面似乎有些用小刀刻上去的字母,好像是以E打头的,他没细看,挑了个远点的地方撒了一泡长尿,挤出一句:“他妈的,这世道……”

When we two parted,昔日依依别
In silence and tears, 泪流默无言
Half broken-hearted 离恨肝肠断
To serve for years, 此别又几年
Pale grew thy cheek and cold, 冷颊向愕然,
Colder thy kiss, 一吻寒更添;
Truly that hour foretold 日后伤心事,
Sorrow to this! 此刻已预言。
The dew of the morning 朝起寒露重,
Suck chill or my brow 凛冽凝眉间
It felt like the warning 彼时已预告: Of what I feel now. 悲伤在今天。Thy cows are all broken山盟今安在? And light is thy fame; 汝名何轻贱! I hear thy name spoken, 吾闻汝名传
And share in its shame. 羞愧在人前They name thee before me, 闻汝名声恶,
A knell to mine ear; 犹如听丧钟。
A shudder comes oer me 不禁心怵惕
Why wert thou so dear? 往昔情太浓
Thy know not I knew thee 谁知旧日情
who knew thee too well: 斯人知太深
Long,Long shall I rue thee 绵绵长怀恨
Too deeply to tell. 尽在不言中。
In secret we met— 昔日喜幽会,
In silence I grieve 今朝恨无声。
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 旧情汝已忘,
Thy spirit deceive. 痴心遇薄幸。
If I should meet thee 多年惜别后,
After long years, 抑或再相逢,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相逢何所语?
With silence and tears.泪流默无声
                                 ——拜伦《当初我们两分别》

#注 “To love, even black and blue”这句歌词是lo主自己编的大意为,去爱吧,哪怕遍体鳞伤。

            THE    END

#后记
这其实是在看完狼三后写的脑洞,设定有参考严歌苓的《陆犯焉识》。
看完电影,觉得它给了狼叔一个解脱,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一想到教授痴呆,万磁王不知埋骨何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EC这对儿,还是没能善始善终……
但不管怎样,庆幸他们,曾经拥有彼此。
“To love, even black and 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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